“中秋”记忆
护理学院 连慧玲
台湾女作家琦君在《桂花雨》一文中,回忆了小时候与家人一起在老家的院子里摇桂花的情景。她说后来每到桂花开放的日子,她都会想办法给母亲捎上一大袋的桂花,但母亲总说:这里的桂花再香,也比不上家乡院子里的桂花。在母亲的心里,只有故乡才有桂花。
在每个安土重迁的中国人心里,总有一块儿地方是用来怀念的。
铜仁,满城桂花香;长治,也遍地金黄。在我的记忆里,中秋总是与秋收连接在一起。遍地玉米裸着金灿灿的胸膛等待着收割,儿时的我们跟爸爸妈妈一起下地劳作。平整的院子就是我家的晒谷场,儿时在这里拉架子车和学自行车,月圆的时候和小伙伴们一起做游戏,看着母亲在中秋节操办着一场神秘的只有她才懂得的望月仪式。我虽不大爱吃甜食,但在一场神秘严肃的仪式之后,月饼竟也成了中秋节最具仪式感的期盼。似乎只有吃下那外酥里黏、夹着红丝绿丝的月饼这个中秋才能算是圆满。
在一儿一女的四口之家里,父亲很是满足,总巴望着有一天,我们成家立业荣归故里,团团圆圆地吃着月饼,热热闹闹地收着豆米。不曾想我竟远嫁贵州,且不说中秋团圆,就连春节团圆都是奢望。他劝慰自己“只要你们过得幸福,在哪里都一样”,可每每一到节日看着邻里的儿女回家团圆,他都不免失落几天。是啊,从收到大学通知书那一刻开始,父母就只有背影,故乡便只剩冬夏。相距千里,连思念都不敢放肆。
1949年太平轮沉没事件的幸存者周侣云写给她的父母的信中说道:“冰冷的海水中,932人遇难,从此以后,无论故乡,无论他乡,都成了回不去的永别。”应该感谢,如今的我们只有暂别的老家,再也没有回不去的故乡!
如今,四岁的大女儿,可以独自使用模具制作月饼了,刚满周岁的小女儿也喜欢指着天上的月亮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了。我想以后她们俩也可能会远行,也会如我一般在深夜里怀念着桂花满城的铜仁,而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每年举办一场属于我自己的“望月仪式”……